2009年10月31日 星期六

讓事實說話以理服人

時事評論P12
信報財經新聞
鄭經翰2009-10-30
大班人語

自行政長官發表《施政報告》以來,由慳電膽風波到曾蔭權弟婦購買雷曼迷你債券事件,指控特首向姻親利益輸送和運用特權協助弟婦提早獲得銀行賠償的負面新聞,連續十四天成為主流報章的頭條新聞,可說前無古人,相信亦後無來者。如果估計無誤,有關負面新聞仍會陸續有來,針對性的報章繼續以頭條新聞大事報道,自可預期,且看造出一個什麼歷史紀錄來。
平情而論,有關負面新聞絕大部分都是情緒化的報道,極盡煽色腥之能事,缺乏客觀事實的根據。如果不是捕風捉影、想當然之推論,便是邏輯自相矛盾的說法,完全不是擺事實、講道理,只要明白事理又懂得獨立思考分析的人士,都不會足信,無不認為是小題大造,不值得深究。
情緒化的負面新聞報道可以大行其道,綿綿不絕,固然因為部分傳媒已經有既定立場,無論新聞素材如何,都將矛頭指向以曾蔭權為首的特區政府,誓不罷休,但社會普遍存在不滿、貧富懸殊情況惡化、豪宅造市猖獗樓價飛升激化階級矛盾、《施政報告》解決民生不力惹起民怨,以至謠傳唐英年、梁振英背後發功倒曾,都有以致之,形成反政府新聞大有市場。
面對永無休止的攻訐,特首曾蔭權終於按捺不住,本周二站出來高調反擊,指摘個別傳媒無中生有、惡意中傷,目的旨在削弱市民對政府的信任,打擊政府的管治威信。
反擊流於情緒化
有輿論和政客批評特首應該尊重新聞自由和言論自由,部分傳媒報道容或過火,也應該顯示量度包涵。可是,特首也是人,容忍也有限度,長期備受不是批評的無理指斥,佛都會發火,何況是人,而且特首也有發表意見的言論自由。可惜,特首對部分傳媒的指摘,同樣流於情緒化,不懂得把握時機,以理服人,用事實說明一切,爭取市民大眾的支持。事實上,只有擺事實、講道理,才會理直氣壯,足以說服別人,將政府處於捱打的劣勢完全扭轉過來。
首先,關於所謂向姻親利益輸送的指摘,其實不難批駁。特首姻親莫錦泉雖然是飛利蒲的代理商,但同類慳電膽牌子在市場上售賣不下十種,消費者完全可以作出自己的選擇。況且,莫錦泉的公司同時售賣鎢絲燈膽及其他照明光源,營業額更大,如果政府全面禁售鎢絲燈膽,即使以現金券方式鼓勵市民改用慳電燈膽,其公司的實際生意也會此消彼長,實際得益有限。何況他還不是全資擁有公司,七成股權屬於法資機構,就算有所謂「利益輸送」,牽涉的數額也微不足道。
誠然,飛利蒲是慳電燈膽中最大生產商,佔有市場份額高達五成。作為市場領導者,政府機構過去可能購入最多飛利蒲生產的產品,但那也是市場主導和政府一貫的做法,並無特別厚待飛利蒲,因此不存在什麼「利益輸送」。只要清楚說出事實,明理的市民大眾也會懂得作出判斷,有關的指控即使無中生有、惡意中傷,也會不攻自破。
其次,關於所謂特首弟婦依靠特權關係提早獲得雷曼迷債賠償,更屬無稽,完全可以用事實說個清楚明白。部分傳媒和政客就此事提出的指控的理由,主要有三點:第一,特首弟婦今年四月就已提早獲得賠償;第二,當時只有少數雷曼苦主獲得賠償;第三,當時主要獲得賠償的苦主都是老弱人士。
輿論非議乏邏輯
上述三大指控其實完全不符事實,站不住腳,只要政府拿出金管局自今年二月至十月分別七次公開發表的調查報告,便可清楚說個明白。根據金管局今年五月二十二日發表的通告,截至二○○九年五月十三日止,有關雷曼相關產品的自願和解個案有六千七百三十六宗,其中四千九百七十宗已經完成,分別佔合資格獲銀行回購的二萬五千名苦主百分之二十和百分之二十七,即每五至六個苦主中,便有一人自願和解,其中涉及長者客戶只有二千五百五十四人。
換言之,特首弟婦只是其他普通苦主之一,獲得賠償是自願和解的結果,並無特別看待。事實上,根據金管局今年二月二十七日的通告,截至二○○九年二月二十五日止,已有三千零一百宗自願和解個案完成,說明不少人只要願意和解,早在特首弟婦之前已獲賠償,所以所謂特首弟婦利用特權關係獲得提早賠償的指控,根本子虛烏有,不能成立。
其實,傳媒輿論和政客不少非議,都前後自相矛盾,邏輯上狗屁不通,政府只要據理反駁,不難辯倒。譬如說,在慳電膽風波問題上,有人見所謂「利益輸送」指控不能成立,便轉移論點批評特首政治敏感度不足,沒有在行政會議內申報利益。可是,同一個批評者在特首弟婦購買雷曼迷債事件上,卻反過來指摘特首不應在早禱會上透露有親戚購買雷曼迷債,涉嫌出口術,運用特權影響下屬工作。如此前後不一,實在豈有此理?
開誠布公化危機
又不少評論因特首弟婦特殊身份捕風捉影,未搞清事實已經胡亂指摘,卻忘記了香港是自由法治社會,每個成年人都有自己應有的公民權利,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議員也不須為其成年兒子的涉嫌罪行負責,何以沒有向特首求助自行向銀行追討賠償的弟婦,特首卻要向公眾交代?
擺事實、講道理,讓事實自己說話,以理服人,說服公眾,永遠是最佳的策略。如果特區政府能夠平心靜氣面對批評,不管是否無中生有抑或惡意中傷,只要拿出事實來,開誠布公,一定可以真相大白,得到市民大眾信任,化解危機。

蘋論:傳媒是針對當權者的孜孜不倦揭露者

專欄專論A08
蘋果日報
李怡2009-10-31
社評

儘管環境局局長邱騰華就慳電膽事件作出讓步,但讓步的只是在加電費、環保成效這些直接影響民生的方面,至於涉及曾蔭權利益輸送的指控,就以曾蔭權在周二大罵傳媒作為政府的回應,但並沒有對有關事實及背景作清楚解釋。
曾蔭權的回應,已不是辯解他有沒有利益輸送的問題,而是牽涉政府對傳媒的看法,以及與傳媒的關係。這是自由社會的大是大非問題,值得細加分析。
曾蔭權指「個別傳媒」對他誠信與操守的質疑,是「無中生有,惡意中傷」,「全屬捕風捉影」,「在毫無事實根據的情況下,作肆意攻擊」。行政會議成員鄭耀棠指「有個別媒體一而再、再而三攻擊曾先生」,這是「在法治社會中所不能容忍的」。
法治社會不能容忍媒體攻擊政府或領導人嗎?抑或是,揭露當權者的劣績醜行,正正是傳媒的天職?
美國開國元勛傑弗遜(Thomas Jefferson, 1743-1826)說:「如果由我來決定,我們是要一個沒有報紙的政府還是沒有政府的報紙,我會毫不遲疑地選擇後者。」
對這位美國第三任總統、《獨立宣言》的撰寫人來說,報紙實比政府更重要。
傳媒與政治的關係,更集中體現在「第四權力」理論中。美國大法官斯圖爾特(Potter Stewart, 1915-1985)在1974年的一次演講中,強調新聞媒體在現代民主社會中,是作為行政權、立法權與司法權以外的第四權力,用以監督政府,防止政府濫權。
美國前大法官布萊克(Hugo Black, 1886-1971)在審判「五角大樓密件」一案中說,「出版自由的最大責任就是防止政府任何部門欺騙人民。」
傳媒作為「第四權」,起監督政府的重要作用。因為再清廉、有效率的政府都無法審察所有的行政缺失與紕漏,無法監管每一部門的每一個官員。因此,傳媒的監察即使對政府來說也十分重要。
但傳媒這個「第四權」,是沒有具體權力的。儘管它可以揭發種種缺失,卻沒有權去處理這些缺失。傳媒只是有言論,但不會有行動。而政府只要想做一件事,卻有權可以做到,因此,傳媒更應有廣闊的言論空間。
美國前大法官道格拉斯(William O. Douglas, 1898-1980)不認為傳媒有「惡意中傷」這回事。惡意還是善意,講的是意圖。不講言論的內容是甚麼,卻去講意圖,而意圖是看不見,摸不,十分難證明的東西。以「惡意」來壓制言論,等於扼殺言論自由。
有沒有事實根據,是否歪曲事實,在美國的案例中,也不是質疑報刊言論的罪名。上世紀60年代《紐約時報》被阿拉巴馬州蒙哥馬利市警局控告報道不實,結果美國最高法院判《紐時》得直,理由是言論自由應該留下允許搞錯的空間,如果要求言論必須與事實相符的話,那很可能使原來想說話的人嚇得不敢說了。
法治社會的政府與政治人物,必須以這種理念去看待傳媒,而絕非鄭耀棠所說的「攻擊曾先生」「在法治社會中不能容忍」。
傳統左派出身的鄭耀棠,實在應看看他信仰的馬克思怎麼說。在《新萊茵報審判案》中,馬克思寫道:「報刊按其使命來說,是社會的捍者,是針對當權者的孜孜不倦的揭露者,是無處不在的耳目,是熱情維護自己自由的人民精神的千呼萬應的喉舌。」(譯文見人民出版社《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六卷)
這就是傳媒與政府、人民的關係。追隨中共的曾蔭權、鄭耀棠,若非根本不懂,就顯然已隨中共掌權者一起,渾忘老祖宗的教誨了。

2009年10月28日 星期三

猛批傳媒無助澄清真相 曾蔭權最好讓事實說話

(明報)2009年10月28日 星期三 05:10
【明報專訊】有關慳電膽和弟婦雷曼產品賠償兩宗事件,行政長官 曾蔭權 高調反擊個別傳媒的報道處理,措辭嚴厲。不過,無論曾蔭權的回應再強烈,都無助於釐清真相,反而起著激化事態的效果。曾蔭權要求得到公平對待,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就這兩件事,確有合理懷疑之處,政府、曾蔭權和相關人等僅靠一些說法,不可能完全釋疑。我們認為,就慳電膽事件,曾蔭權應該下令公開決策全過程,至於其弟婦的雷曼產品賠償,則可情商銀行公開相關資料。讓事實說話,以取信於民。
過來人經驗之談
與傳媒對上絕無好下場
曾蔭權指摘個別傳媒質疑他的誠信和操守,「絕對是無中生有,惡意中傷。近日這些行為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在毫無事實根據的情况之下,作肆意攻擊,以圖削弱市民對特區政府 的信任」。這幾句話,批評了個別傳媒的做法並質疑其目的,措辭之嚴厲和姿態之高,儼然是向個別傳媒宣戰。以曾蔭權行政長官之尊,作如此強烈的回應,甚為不智。
舉世從政的人,都要接受監督,經常都要面對輿論批評,特別是在民主、自由、開放程度較高的國家和地區,其最高領導人遭遇尖酸刻薄甚至挑釁的批評,已屬司空見慣,關鍵在於領導人如何回應,才是對個人以至國家或地區的較佳選擇。
美國 總統奧巴馬 上台後,基於立場不同,霍士電視 台對他的攻擊不遺餘力,白宮與霍士經常罵戰。近期,奧巴馬全力推動醫療改革方案,但是霍士電視台則唱反調,雙方終於全面翻臉,白宮罕有地跟傳媒開戰,指控霍士電視台是「政敵」,實行杯葛,奧巴馬不會接受霍士的訪問。就此,美國的傳媒、政界都認為白宮與霍士電視台開戰很不智。共和黨前衆議院議長金里奇的新聞秘書Tony Blankley更說:「和一個新聞機構纏上了,在我的經驗中總是沒有好下場。」
就曾蔭權反擊個別傳媒,證諸立法會 內不同黨派議員的反應,大多不予苟同,說明香港人亟亟於維護言論自由,不願見到香港輿論出現千篇一律的情况。議員們對於個別傳媒的做法可能不盡贊同,但是他們的表現,充分說明「我雖然不同意你的意見,但是我會誓死保衛你發表意見的權利」的真義。另外,近年政府沉溺於政治化妝,製造輿論愈顯著迹,其蠶蝕新聞自由和言論自由的實質,許多人都不以為然,現在個別傳媒的做法在議員之間獲得一定程度「接受」,可能是對政府操控傳媒的反彈。
曾蔭權與個別傳媒之間的「戰事」如何演變下去,且待觀察,不過,迄今他所涉及的兩件事疑團未釋,並非無風起浪,更絕非他所說的「無中生有」,而是有合理懷疑之處。曾蔭權和政府以為靠一些說法,就可以釋除疑慮,但事實證明,這類「醜聞」,「說法不能釋疑」、「事實才可說話」。
例如慳電膽事件,曾蔭權是否有圖利姻親,關鍵在於決策過程。基於此事已經公開,決策過程再無秘密可言,有關文件和資料應該可以公開,讓市民審視由醞釀到建議到結論到拍板整個過程,曾蔭權在各個階段的角色,清楚呈現出來後,若不涉利益輸送,事件就終結,傳媒和輿論就沒有文章可做了。
至於曾蔭權弟婦的雷曼產品賠償事件,他批評個別傳媒「捕風捉影」,但是,他的弟婦涉及的是雷曼哪一種產品?為何在銀行只與老弱迷債事主和解之時,他的弟婦在立法會議員石禮謙在協助下可以得到賠償?這些問題,不無使人有「曾蔭權的身分和角色」在起作用聯想。
另外,立法會議員到昨日還要求曾蔭權到立會解釋,但是他再次顧左右而言他,既不表明拒絕,也未說接受。其實,曾蔭權不宜認定議員都要他難堪,只要他是坦蕩蕩的,提供文件,並到立法會答問,透過立法會的場合,曾蔭權便可以找回公道,而立法會就成為給他解套的平台。其實這是最佳選擇,曾蔭權卻不識利用,也使人有諸多聯想。
曾蔭權尋求公道可理解
市民只能靠真憑實據評斷
個別傳媒報道曾蔭權涉及的誠信和操守問題,處理上或許有值得討論之處,曾蔭權可能覺得有損清譽,他高調反擊,不排除有直接訴諸市民尋求公道之意;但是,市民的取態完全取決於事態真相,若曾蔭權拿出有確實資料支持的事實,證明並無給姻親利益輸送,與弟婦的雷曼產品賠償無關,則市民就會有公正的評斷。
曾蔭權是特區之首,他的誠信和操守正如立法會議員葉劉淑儀 所說,應該「比白紙更白」。是的,行政長官的誠信和操守不能在不明不白中隱晦下去,曾蔭權指摘個別傳媒歪曲事實,事實是什麼,不能口講便了,要拿出真憑實據才能堵塞悠悠之口。
歡迎回應
editorial@mingpao.com

2009年10月24日 星期六

「氣球男孩」父母佈羅斯威爾式騙局 涉串謀傳媒做假 爭上真人騷

(明報)2009年10月20日 星期二 05:10
【明報專訊】美國 「氣球男孩」事件真相大白。經過連日調查問話,科羅拉多州警方昨表示,上周6歲男童福爾肯「被困失控氣球飛走」事件「毫無疑問」是一場騙局,男童的父母一直發揮絕佳演技,欲借事件宣傳自己,爭取參加電視真人騷,而令人更震驚的是,可能有傳媒涉嫌串謀。警方將考慮對男童的家長提出刑事起訴。
警方發言人阿爾德登(Jim Alderden)昨表示,已掌握充分證據,證明黑內(Heene)夫婦為了提高自己知名度、蓄意炮製「氣球男孩」事件。警方表示,男童的父親在打電話報案之前,先打電話給電視台和聯邦航空署。證據顯示黑內家庭用了兩周時間策劃今次「真人騷」。警方發現他們正與洛杉磯 一家電視台商討參加真人騷,炮製今次騙局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得到參加真人騷的合約」,調查員正了解黑內家庭是否同謀,「包括是否有傳媒事前得知事件」。他指出,文件顯示有一間傳媒機構同意就「氣球事件」付錢給黑內,但暫時不清楚交易是在事前還是事後達成。
警指二人好戲 最高罰400萬囚6年
阿爾德登說,黑內夫婦十分好戲:「他們本身就是演員。兩人不單在電視亮相,也是在荷李活 的演藝學校中相識……他們做了一場好戲,而我們竟然相信。」警方雖沒公開兩人的測謊結果,但建議起訴兩人串謀、促成少年犯罪、報假案及企圖影響公務員罪,最高刑罰為入獄6年及罰款50萬美元 (約390萬港元),當局也可能會追討搜救行動的開支(出動兩部軍事直升機的費用約11萬港元)。
「翻版羅斯威爾」早有預謀
黑內曾在荷李活打滾,星運平平,但醉心科學和研究,對風暴尤其著迷,曾不理危險要孩子接近龍捲風,又自稱曾乘飛機飛入颶風風眼。他甚愛出風頭,經常自拍片段放上網,推廣自己的瘋狂科學家形象。今年初曾聘請黑內任助理的科羅拉多州立大學研究員托馬斯(Robert Thomas)昨向Gawker.com網站爆料,指黑內年初已在計劃炮製一宗「翻版羅斯威爾」事件,務求轟動全國博宣傳。他透露,黑內當他的助理期間,儼如老闆,大談自己對真人騷的意念和建議,反而他自己就像個速記員,幫手記下黑內的意念。
電郵揭盼藉UFO全國揚名
托馬斯表示,合作期間曾提及羅斯威爾事件(即美國新墨西哥州羅斯威爾市1947年傳聞有UFO墜毁和發現外星人)。據托馬斯所說,當時黑內曾稱,要炮製一個像羅斯威爾般惹世人關注的事件十分容易,只要「一個氣象氣球和一些爭議」就可以,又說這個行動可以推廣他建議拍攝的「迷思踢爆者遇上瘋狂科學家」(Mythbusters-meets-mad scientist)真人騷。根據托馬斯公開的一通電郵記錄,黑內如是寫道﹕「這將是自羅斯威爾事件以來,最重要的不明飛行物體大新聞,其結果將是大增全國對黑內一家、我們的真人騷系列以至UFO現象的關注」。
不過,托馬斯表示,以他所知,氣球計劃本來並不包括黑內的兒子。托馬斯和黑內在5月中斷合作關係。警方已計劃邀請托馬斯問話,以了解黑內的背景。
美聯社/路透社/中通社

Priming

this news shows how priming effect is working on our evaluation of the Chief Executive's Performance


李卓人質疑有人「想佢落馬」 特首再被指利益衝突
(明報)2009年10月25日 星期日 05:10
【明報專訊】雷曼迷債去年9月「爆煲」,逾3.3萬市民變成雷曼苦主,但曾蔭權 弟婦曾購買雷曼產品之事,卻在事件發生一年後,曾蔭權被慳電膽風波困擾之際才突然爆出,職工盟立法會 議員李卓人 直言感到奇怪,認為正值曾蔭權醜聞纏身,再揭發另一懷疑利益衝突事件,質疑「是否有人趁佢病拎佢命」、「想佢落馬」。
湯家驊 指特首誠信崩潰
公民黨 湯家驊相信,弟婦獲賠款事件不涉利益衝突,但反映市民已對曾蔭權的誠信失去信心,顯示他現時已誠信崩潰,發生任何事都容易令人聯想到利益衝突。
曾蔭權的親屬接連「連累」曾蔭權,事件主角曾蔭煊的聲明中直言,事件本屬市民在雷曼事件中行使公民權利,「卻無奈因為本人乃特首之弟,令特首牽涉其中,對此深覺遺憾」。
曾蔭煊對事件表無奈
曾蔭煊又稱,他「自知身為特首之弟,處事必須謹小慎微,如履薄冰,以避嫌疑」,故他從未想過或做過,以兄長之便令賠償協議達成,甚至曾想過與其他事主一同上街請願,「以紓心頭鬱結」,但念頭亦一閃而逝,因不想「令做特首的兄長無端成為傳媒焦點,令他增添壓力」。

2009年10月23日 星期五

傳媒操控大局 罔顧新聞道德

時事評論P18
信報財經新聞
鄭經翰2009-10-23
大班人語


慳電膽風波自上周五由傳媒揭開序幕以來,至昨日周四為止,已經連續七日成為傳媒主流報章頭條新聞,打破了一直被奉為金科玉律的傳統公關智慧,針對性的新聞不論如何聳人聽聞,孰真孰假,一般維持不過三天成為頭條新聞,便會為另一宗新聞取代。
看目下的情勢而言,傳媒輿論立場既定,只要稍有風吹草動,不管有理無理,由一個小小慳電膽惹出來的政治風波,看來也會無限期地延續下去,造出十日頭條新聞也不足為奇。
莫氏得益不多
細心分析事件的發展,今次由傳媒輿論主導的慳電膽風波,可以粗略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以揭秘的方式爆出「醜聞」,強調特首的派送慳電膽現金券政策是刻意安排,有意向姻親輸送利益。其後證明查無實據,因為飛利蒲雖然是本港慳電膽最大的供應商,佔有市場百分比最大,而曾蔭權的姻親莫錦泉是飛利蒲的代理,卻不是唯一代理,加上其他慳電膽牌子在市場上的供應數以十計,而莫錦泉的公司同時售賣鎢絲燈膽,後者生意額更大,新政策推行後生意此消彼長,根本得益不大。何況公司的主要股權七成屬法國集團,莫氏家族若能從新政策得益,也微不足道,根本不足以構成「利益輸送」的指控。可是,在莫錦泉公開發表聲明澄清事實真相後,別有用心的傳媒輿論竟又反過來指摘特首沒有及早交代事件,因而累及親家。
第二階段就是針對特首沒有申報利益,指摘特區政府欠缺應有的政治智慧和敏感度。可是,按照現行行政會議之規定,特首根本毋須申報其姻親利益,即使特首政治敏感,主動申報,難道誓要攻擊特首的傳媒輿論和政客,便會高抬貴手,不會反過來指摘特首明知故犯,有意明益親家嗎?事實上,如果特首在宣讀《施政報告》時,明言飛利蒲是最大的供應商,其姻親是「慳電膽大王」,並且詳細交代有關細節,證明其實得益不大,敢信傳媒輿論也會直斥特首「明益」親家,姻親「奉旨」得利。可見問題不在有沒有所謂「利益輸送」,而是傳媒輿論立場既定,特首做與不做都會動輒得咎,成為傳媒輿論攻擊對象。
第三個階段就是強調以曾蔭權為首的特區政府形勢孤立,四面楚歌,連保皇黨議員也加入戰圈,圍剿特區政府,目的當然就是要削弱特區政府的管治威信,無所不用其極。
攻訐大有市場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在煽色腥傳媒當道和主導一切的今天,只要政府或公眾人物成為特定攻擊對象,傳媒便有辦法泡製新聞、製造輿論,將特定目標攻擊得體無完膚,打個落花流水。今次慳電膽風波,傳媒輿論用的策略就是混水摸魚,先行抹黑,然後混淆視聽,肆意攻擊,結果社會大眾明知沒有利益輸送,也會質疑政府的誠信,最後特區政府全面孤立,連有識之士也袖手旁觀,不敢伸張正義,站出來為政府說句公道話。
當然,這些無理取鬧的攻訐大有市場,正因社會上貧富懸殊惡化、社會資源分配不均、民怨甚深,而並非普選產生的特區政府缺乏人民授權,自然輕易成為政治攻擊對象。更嚴重的是,突顯出一個弱勢的特區政府,完全孤立無援,一個小小的政策建議,本可以經立法會討論後修訂的建議,也可以引起軒然大波,釀成政治風暴。
現在連有利經濟發展、裨益社會大眾的活化工廠大廈政策也被指為「利益輸送」,更加說明我的看法無誤。老實說,活化工廠大廈的政策效用,就是增加商業大廈供應、促進土地使用效益,結果不單不是官商勾結、利益輸送,反而會因商廈單位供應增加租金下跌而損害既得利益者大地產商的利益,如今還要備受抨擊,實在不知是何道理。據悉地產商對此政策相當不滿,甚至認為有可能影響有關上市公司利益,因為它們的物業資產每年都要估值,如果商廈租金下跌,便會導致商廈資產價格貶值,招致實際利益損失。
彈劾特首無稽
從甘乃威事件、慳電膽風波到活化工廠大廈政策,以至「疑似特首結婚周年宴會」等,都有一個共通的地方,就是操控輿論的傳媒,連基本的專業操守也不遵守,簡直是製造新聞,任意妄為。傳媒老闆抱有既定政治立場,別有用心,傳媒公器私用,不足為奇,但那些新聞工作者多的是什麼才子、作家、文化人,且大都是資深傳媒人,何以也罔顧新聞道德和專業操守,連向當事人作最簡單的求證工作也不做,便大造文章,極盡渲染之能事,難道真的是人格道德不值錢,香港有識之士也甘為五斗米而卑躬屈膝嗎?
在傳媒惡勢力當道下,據報泛民「建制派」也蠢蠢欲動,準備引用《基本法》第七十三條第九項,由立法會四分之一議員聯合動議,指控行政長官涉嫌嚴重違法或瀆職行為,要求進行調查,倘若屬實,則提出彈劾案。這當然是政治鬧劇,最後一定不會獲立法會三分之二多數通過;只是反對派但求政治鬥爭,一定不擇手段,即使社會內耗不息,經濟發展蜘躕不前也不會放手,沒完沒了。

2009年10月18日 星期日

Good times, bad times on a trip into the past

EDTEDT5
南華早報
Kobi Chan2009-10-18

Yam Chun-wa, 84, is one of the faceless millions who have toiled over the past century to help build Hong Kong.
For many years, he lived and worked in Central, and yesterday he toured some of the city's historic areas with a group led by the Federation of Trade Unions.
The tour, organised by unionist Pan Pey-chyou, aimed to raise awareness of the value of the city's history and its historic buildings and areas. It came in the wake of a government decision to retain and redevelop the Central Market area as a green "breathing space" in one of the most intensely built-up areas of the city.
Yam remembers both good times and bad. He was 16 when the Japanese army rampaged into the city in December 1941, taking it on December 25. He remembers bitter times after the guns fell silent.
"I saw one of my schoolmates being beaten to death by Japanese soldiers," he said. "I don't know why they did it, I was just very afraid. There were food shortages. I ate little. Sweet potatoes were the best food at that time. Life was quite hard."
He started work as a low-ranking clerk when he was 19 at John Swire & Sons and there were more tough times. He said he experienced a lot of discrimination at the firm - some Westerners would not talk to him because he was Chinese.
But travelling around the city yesterday, he said there had been many changes since then. "There were few cars on the streets and fewer high-rise buildings," he said. "It took about three hours to get from Central to Kowloon. My clothes were old-fashioned. But Hong Kong has become a prosperous city now and there are many high-rise buildings."
After visiting a near century-old herbal pharmacy in Cochrane Street near Central Market, he said he used to drink herbal tea when he was sick. "Herbal tea was a kind of medicine to treat illness during my younger days.
"Times keep changing. I hope to raise awareness of people like me who also helped build the city [alongside famous tycoons and business magnates]."
On Wednesday, Chief Executive Donald Tsang Yam-kuen unveiled plans in his policy address to give overdeveloped Central some much-needed breathing space, preserving Central Market as an "urban oasis".
The building will be withdrawn from the list of sites for sale to developers. The Central Market's 1,000-square-metre rooftop will be "greened", and possible uses for the building include restaurants, a bookshop, gymnasium and an atrium garden for arts-related activities.
The historical tour group included 50 representatives from labour unions and heritage and tourism officials who visited buildings from Sheung Wan to North Point. In Sheung Wan, the group walked up Ladder Street, a steep street of stone steps, built in the 1840s, that leads up to Mid-Levels. Next up was a look at the Man Mo Temple on Hollywood Road, the YMCA building in Bridges Street and Tung Wah Hospital in Po Yan Street.
In Central, they visited the herbal pharmacy and the former Central Market, and in North Point, they looked through the former Royal Hong Kong Yacht Club clubhouse in Oil Street.
Tour organiser Pan said: "Historical buildings are disappearing - don't waste them." He suggested the government revitalise Ladder Street by allowing hawker bazaars to operate there and turn the former Royal Hong Kong Yacht Club clubhouse into a museum showcasing aspects of the past lives of workers.

誰在乎中環「大變身」?

(明報)2009年10月18日 星期日 05:10
【明報專訊】曾蔭權 出任特首以來市民滿意程度最低的施政報告提出要將中環 這一香港核心地帶變身,改變中環一向以商業發展為主的格局。
報告列出包括保留中環街市在內的四項計劃,即使批評報告「假大空」的報章也大字標題說﹕「中環大變身」。根據施政報告,除了中環街市外,
美利大廈、政府總部的東座和中座,還有終審法院 和聖公會的建築群都會保留,不會像天星碼頭 皇后碼頭 般被拆掉。
既然中環的舊建築有幸被保留,中環的舊貌不至被摧毁,為什麼說是「大變身」?
變身之說無非是曾蔭權慣用的政治化妝,報章不但受落,
而且還來一次大特寫寫作「大變身」,
曾蔭權的一班政治化妝師又可記一功了。
自從自詡強政勵治的曾蔭權政府選擇不將添馬艦這塊貴重地皮公開拍賣,而是要建新的政府總部之後,現有的政府總部和美利大廈等政府辦公的建築物將會空置,應如何處理的問題原是明顯不過,但社會上只曾出現零聲的聲音,要求維持花園道、下亞厘畢道一帶統稱政府山的面貌。個別政黨雖然亦有提出過相同的要求,卻未能凝聚任何足以影響政府的力量。在宣讀施政報告時,曾蔭權指出,「保育中環的代價很大」。他所說的代價無非是以金錢衡量,據估計賣地收入將會因為施政報告的措施而減少一百億。
英專家評港歷史不合理
曾蔭權說他是因為活化灣仔舊區的成效而得到鼓舞,他所指的灣仔舊區顯然不是利東街,因為整條街被推土機拆掉了;也不是石水渠街的藍屋,因為計劃還剛開始。曾蔭權所指很可能是莊士敦道的和昌大押,經過市建局 領匯 一樣的翻新美化之後,現已成了一家貴價食肆。只要不去思考相關的社會和文化的問題,當舖變身貴價食肆,成效確是令人鼓舞。而令曾蔭權鼓舞也無非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道理而已,賣地少收的,變身酒店,變身貴價食肆之後一樣可以收回曾蔭權所說的變身亦僅此而已,絕對不應被渲染成什麼「中環大變身」。
施政報告發表之後兩日,報章的頭版是曾蔭權涉嫌輸送利益,但內頁的一則不甚顯眼的報道卻更值得重視。報道指出政府早前委託英國 專家考察政府總部的歷史價值,專家的考察報告在施政報告發表之後才公開,但施政報告提出拆掉政府總部的西座改建,保留東座和中座的做法卻是基於英國專家的考察報告。曾蔭權早已有不避瓜田李下之嫌的前科,他借施政報告硬銷慳電膽,而他的「親家」剛巧就是慳電膽代理商的新聞已見怪不怪,但政府委託英國專家考察政府總部的歷史價值的新聞卻令人憤怒。為什麼政府不曉得什麼是有歷史價值?香港不是有「古物古蹟辦事處 」和「古物諮詢委員會 」等機構?民間不是有「長春社」、「SEE網絡」等長期關注保育問題的組織嗎?緣何要委託英國專家?凡事委託英國專家的做法源自殖民年代,英國專家當然有他們的長處,記得地鐵 曾出現事故,地鐵委託英國專家高可誠專誠來港考察,他的報告確實解決了問題。在技術的層次上,英國或中國專家的見解當然值得重視,但歷史價值卻完全是另一回事。英國專家的報告提出在政府總部內建大公園,並拆走所有九七後才加建的保安圍欄。在英國專家的眼中,九七後才加建的保安圍欄並沒有歷史價值,政府總部的西座同樣沒有價值,因為在建築上平平無奇。專家心中的?
保安圍欄見證抗爭歷史
施政告發表當日,香港的豪宅呎價躍升全球最貴,港島西半山一新樓盤的複式單位呎價超過七萬。香港的豪宅市場在內地買家的支持下,無視去年金融海嘯的衝擊,不斷上升。所謂水漲船高,整體樓價亦不斷上漲。香港本已十分嚴重的貧富懸殊正日益加深,各種社會矛盾浮現時,市民以示威請願的和平方式表達訴求是最理想的情况。九七後市民絡繹不絕地到政府總部示威請願,不是因為市民是刁民,而是因為香港社會種種不合理的安排,政府總部在九七後加建的保安圍欄恰好展示了香港的實况。這些保安圍欄當然談不上什麼建築風格或特色,在英國專家的眼中毫無價值,殊不知這些保安圍欄其實是香港實况的寫照,亦是理解九七後香港歷史的具體說明。九七之後,香港一度成了「示威之都」,政府總部外加建的保安圍欄恰好形象化地說明「示威之都」是什麼一回事。
同樣,整個政府山建築群的價值除了建築物的特色,除了當年英國經營香港所費的功夫和用心,更在於從皇后大道中 轉上砲台里的路徑是大多到政府總部示威請願市民採取的路徑。政府山上的建築物是市民大眾爭取權益專誠到政府總部示威請願時路過見到的,這些建築物亦因此盛載著市民抗爭的歷史。曾蔭權的施政報告只是著眼於個別建築物,對整個政府山建築群的去留隻字不提。抗爭的歷史恰好是當權者要抹去的歷史,只有當這段歷史能清楚無誤地刻在中環的建築物之上才算得上是「中環大變身」。施政報告提出的只不過是灣仔莊士敦道和昌大押由窮人光顧的當舖變成富人出入的貴價食肆,是一個浮誇社會把問題掃在地壇下,眼不見為乾淨的做法而已。
馬國明

2009年10月17日 星期六

倡多黨制 組建政黨 教授顛覆罪囚10年

看看「豆腐渣工程」如何被除在國內的議程設定。

明報)2009年10月18日 星期日 05:10
【明報專訊】組建中國新民黨、撰文批評四川 地震豆腐渣工程及曾上書國家主席胡錦濤 的南京師範大學前副教授郭泉,前日被江蘇宿遷市中級法院以「顛覆國家政權罪」判囚10年。其妻李晶晶指判決有問題,會考慮上訴,但現時還未收到判決書。這是內地十•一國慶後,首次判涉及顛覆罪人士入獄。
現年41歲的郭泉是南京人,2007年被南京師大文學院免去副教授職務,並被八大民主黨 派之一的中國民主同盟(民盟)開除。根據中國刑法,「顛覆國家政權罪」指親身組織、策劃及實施顛覆國家政權的行為,比胡佳 、劉曉波、譚作人等維權人士所觸犯的「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更為嚴重,「對首要分子或者罪行重大的」,可判處10年至終身監禁。
總部在紐約 的「中國人權」稱,郭泉2008年11月被南京市國保刑事拘留,今年6月10日,江蘇宿遷市中級法院立案,在8月7日一審後,法庭一直未有判決,拖了2個多月後,才於本月16日判其10年監禁。「中國人權」指法院做法嚴重違反中國《刑事訴訟法》規定的案件「受理後1個月以內宣判,至遲不得超過1個半月」的法定時限。
郭泉妻子﹕書生怎顛覆?
「中國人權」轉述郭泉的律師稱,「判決從法律上完全站不住腳,因為用和平請願和理性方式不可能顛覆國家政權,郭泉的行為完全符合《憲法》規定的言論自由,只有用武力武裝暴動的方式才可能顛覆國家政權」。郭泉的妻子李晶昨日在接受訪問時稱,郭泉的主要意圖是推動民主選舉進程,「他一個書生,怎麽去顛覆呢?他又沒有什麽行動的」。
美聯社報道稱,郭泉被控組建非法組織、招收成員,並在網上發表文章,目標是以幫助弱勢群體的名義推翻社會主義制度。郭泉在2007年12月發表《中國新民黨黨章》,宣告「中國新民黨」成立並出任代主席。根據《憲法》第35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 公民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遊行、示威的自由」。
上書溫家寶 為工人維權
此前,郭泉曾在中共十七大召開後發表致中共總書記胡錦濤、人大委員長吳邦國 的公開信,呼籲建設「全面福利條件下的多黨競選的民主政治體制」,還曾就下崗工人維權、勞動教養制度等問題致函國務院總理溫家寶,並在網上發表抨擊川震豆腐渣工程等文章。
同樣批評川震豆腐渣工程的「六四 天網」創辦人黃琦、成都作家譚作人亦早已在成都法院一審,但至今仍未判決。至於撰寫《零八憲章》的劉曉波,雖早在去年12月被扣查(今年6月正式被捕),但至今仍未被起訴。外界普遍認為,拖延審訊,是要考慮國慶以及11月美國 總統奧巴馬 訪華等因素所致。
明報記者

2009年10月14日 星期三

陳智傑﹕當傳媒成了感官世界

明報)2009年10月15日 星期四 05:10


【明報專訊】也許你無緣在上周到科大目睹周秀娜的芳澤,但假如友人與你攀談,沒有到過那場「解構周秀娜現象」座談會的你,大概也能談上幾句:周秀娜對答如何、在教授面前的表情如何。
沒錯,其實我也無緣親身參與那場座談會;但與你一樣,透過傳媒報道的片言隻語、剪接影像、加上幾篇評論文章,便在腦海拼湊了座談會的情景。已故美國 著名政論家李普曼(Walter Lippmann),曾以名句「我們腦海裏的圖畫」(Pictures in our heads)形容人們理解的所謂「現實」。在忙碌工作和生活處境的局限下,我們很大程度需要透過傳媒的資訊以至評論觀點,去理解我們日常生活圈子之外的「社會現實」:昨天曾蔭權 宣讀的六大產業有何詳情、「社會」對施政報告的評價、近來的「民情」如何與周秀娜是否在教授面前語無倫次等。
新聞價值 隨社會常識轉變
由於相信傳媒與公眾知情權、知識傳播、文教風氣及社會發展息息相關,社會一般都會對傳媒有若干「公共性」(publicness)的期望——提供多元開放、理性討論的公共空間、不受政治和財團勢力操弄、反映社會的核心價值(一些不證自明、並獲廣泛認同的「常識」)、不會傾側於個別利益集團。這些「公共性」的期望,就是「追求客觀、平衡報道、不偏不倚」等新聞價值和傳媒道德的論述泉源。
另一方面,當社會處境持續改變、大家的「常識」慢慢變化,傳媒的「新聞價值」亦會隨之轉變。香港傳媒自回歸以來日漸重視中國新聞、對中央領導人言行的評價普遍亦較回歸前正面、對台獨藏獨疆獨的言論亦較不同情。你可以批評這是傳媒「政治歸邊」、不再「客觀」的表現,但中央政府在香港的民望大為改善、中國國勢日強、香港市民的民族感情日增、愈來愈關心中國國情、並有愈來愈多內地生活經驗等社會大勢的改變,都使現在的「新聞價值」和「客觀中立」,與20年前的標準未必一樣。
變幻原是永恒,新聞價值和客觀中立的標準隨著社會不斷變化的「常識」而轉變,是難以制止的趨勢。只要公眾仍對傳媒抱有「公共性」的期望——期望傳媒是一個開放、多元、能讓不同論述辯論、平等地交流的公共空間,社會便能維持其批判視角和敏感度。雖然如今香港社會對中國的認同感日益增加,但異見人士以至激進聲音仍有於媒體發言的機會,為公眾提供另類的中國論述;此外,在公民社會的努力下,「保育」這概念亦成功進入「新聞價值」的視線範圍,並漸成社會「常識」。
公共性變質 麻醉批判視角
當然,香港傳媒的光譜應否容下更極端的聲音,可以斟酌,但對「新聞價值」的最大挑戰並不在此,而是社會的「公共性」正在變質、慢慢地變為個人化的私密感情。
在傳播科技和傳媒行業的發展下,「公共性」正漸漸由一些超越個人感受、講求集體思辯交流的社會想像,演化為追求「曝光程度」(visibility)以至是「視覺感官刺激」的一種私密感情。以美國政壇為例,自從電視及媒體影像大行其道後,民眾對政治人物的衣著、表情、以至是小動作等隱私鏡頭的注視,甚至可能多於其政策綱領的文字陳述,「政治化妝術」等著力「打造政治新型人」的專門行業亦應運而生。結果,民眾慢慢備受政治人物帶來的視覺感官影響,並把由此對政治人物所產生的私密感情,投射於相關的公共事務。這現象不但讓電視新聞加倍注視政治人物的個人形象,就連報章的「新聞價值」也受到影響,漸漸關注政治人物的「陰私醜聞」等能帶給讀者「感官刺激」的題材。
最近的甘乃威疑似求愛事件,「輕取」早前「紅極一時」的「總辭」,成為政治新聞的大熱議題;有泛民中人亦坦言擔心「甘威事件」會影響社會討論泛民總辭的氣氛。姑勿論「甘威事件」可以「威」多久,但至少說明追求「陰私醜聞」等感官刺激,是傳媒「新聞價值」的一部分,而且其「新聞價值」不一定遜於「總辭」等爭取早日普選 的公共論述。另一方面,香港市民把對甘乃威事件的個人感情,投射到詮釋泛民總辭的公共論述,亦不是天方夜譚之事。
當然,公共論述不一定要排除感官刺激——「鬼馬」的陳述手法、激烈的情感表達和肢體動作,也能喚起公眾對公共事務的關注。但當感官刺激成了爭取於公共空間「曝光」的「指定動作」、傳媒的新聞價值認同了「新聞」是要有感官刺激的元素、公眾也習慣了看感官刺激的傳媒呈現,感官刺激相對不足的論述和事情:深刻但「悶」的文章;位處社會邊緣、但相對「故事性不足」的弱勢社群,還能於公共空間發揮對社會的影響嗎?在傳媒慢慢成為充滿刺激的感官世界,受眾的情感習慣暴露於天天新奇的刺激下,社會的批判觸角亦難以保持敏銳——一旦爭取普選的運動,再沒有「總辭」般能牽動市民注意的「感官刺激」,相信它又會被其他「感官議題」蓋過,慢慢淡出社會所關注和思考的範圍。
我不想把公共空間變得沉溺於感官刺激的狀態完全歸咎於傳媒——這是值得整個社會,當然包括傳媒,一起好好思考的問題。
作者是新力量網絡研究員
■延伸閱讀
本文取材自城大專上學院與新力量網絡合辦的「通識及公共事務課程」,有興趣者請瀏覽:www.synergynet.org.hk/b5_m9_detail.php?id=652

2009年10月11日 星期日

周日話題﹕解讀「周秀娜」 ——科大理學院「知識無限」演講撮要

(明報)2009年10月11日 星期日 05:10

【明報專訊】一貫主流社會的認知之中,文化有高低之分、藝術有嚴肅與流行之分。
在戲劇大師鍾景輝的美學觀點中,好些詹瑞文 的劇場表演恐怕就夠不上是真正的戲劇藝術。
在一些「超模」和「名模」眼中,一眾其實跟她們同樣是以「色」作為商品銷售的「女孩」,
例如周秀娜、Lavina 之輩,就大概只算是不入流之女流,
在傳媒和坊間中,也就有人創製了「口靚模」和「口靚界女神」等的稱謂,
以識別不同類型、不同級數的模特兒行業裏的人 。
以高/低文化對立這種看法,作類比伸延,去理解目前的「口靚模」現像,我們看到,(1)這可以是一個精英與普及、中產與基層的權力抗衡的問題;(2)也可以看成是一個在科技文化飛躍中,文化民主化、文化商品化、商品的生產與消費急速加劇的生活現像。(3)更廣泛引起大眾關注的是「口靚模」現像中的元素——「性」及其連帶的道德、價值、教育等問題,從這角度來看,這更是一個情色(eroticism)的文化政治課題。(4)積極一點來看,在當下「口靚模」熱的潮流消費中,是不是也有辦法,在其中挖掘那怕只是一點點的抗衡主流價值主宰的可能呢?那我們就嘗試把「口靚模」理解為一個普及文化生產與消費中的一種文化游擊戰,即是﹕庶民可以怎樣踰越規範,並在消費生活中為自己帶來一些創新的、有意義東西,又獲取抗衡的愉悅。
這裏解讀的「周秀娜」,是加了引號的「周秀娜」,即是被呈現的「周秀娜」,我們身處的社會文化狀况生產了「口靚模」和「周秀娜」,「口靚模」這一商品生產造就了「周秀娜」,同時「周秀娜」也形塑了「口靚模」,時勢造英雌抑或英雌造時勢,其關係是互動的雙向生產。
自1960年代以還,文化研究工作者努力去消解高和低文化這二元對立概念,認為其界線早已在內爆中、消解中,從意義生產的觀點來看,高和低文化都是表意的符號系統,都可以是意識形態工具,建構或/並質疑權力關係,高和低文化都可以是複雜的意識形態的攻防戰。在這樣的認識下,討論「口靚模」和「周秀娜」可先詰問高/低文化二元對立,並思考「周秀娜」現像怎麼成為了「口靚模」現像的現像。
抗衡主流文化 辯護色情權利
「口靚模」現像揭示了我們的生活狀况,日趨商品化的社會,愈來愈走近德博(Debord)所論的景觀社會(society of the spectacle)﹕社會生活已完全被商品殖民了,極目所見,都是商品,我們見到的世界,就是商品的世界,景觀社會宣告了表象支配一切,人類的整體社會生活,都不過是表象罷了。前述科技文化加劇商品的生產與消費、文化商品化和文化民主化,藝術和專業技巧被科技及商業行為快速消解,以攝影及模特兒行業為例,就見到幾乎人人都可以做攝影師,人人都可以是「model」,商品銷售幾乎必然跟情色融合,以女性身體(當然也有男性的)推銷商品,又愈走向布希亞(Baudrillard)所論的擬像社會,許多人是在消費商品的符號,多於、甚或不是商品本身,周秀娜的攬枕,被消費的是符號「周秀娜」,不是那個枕,其交換價值,也是「周秀娜」這個符號,重要的問題,都繫於這符號所產生的意義。同時,一眾「口靚模」迷,包括十三歲的小朋友,在書展 購買「周秀娜攬枕」,這種原本應該是睡房內的愛慾戀物之情色,移到公眾空間下無愧色的表達出來,愈發浸透費斯克(John Fiske)所講的,抗衡主流文化支配實踐中產生的規避的愉悅(evasive pleasure)。
首要的,是「口靚模」這符號的情色元素(與色情pornography有別)。巴塔耶(Bataille)的論述,也許有助我們處理情色與尋常生活。他認為情色是所有瞬間最濃烈的一刻,所以也是人類精神崇高之巔。情色是所有疑難的疑難,人只要是情色的動物,人就是自己的疑難,情色是我們自身的疑難之部。如果我們願意循巴塔耶的理路再思可怎樣看待情色與色情,就讓我們充分考慮甯應斌和何春蕤(編者)在《色情無價﹕認真看待色情》一書所倡議的「需要辯護色情的基本權利」,情色/色情「有其歷史社會文化價值」,並「承載了社會開放、文化前衛或政治反抗的意義」。在這樣的前提下,就看到情色在尋常文化生活中怎樣能有開拓多重意義的可能。
《紅樓夢》是色情小說?
高/低文化同樣可以情色,《紅樓夢》可以是不適合年青人閱讀,因為寶玉是極反叛之徒,小說中性的內容也不少(異性、同性愛,自慰都有),《牡丹亭》突破女子的情慾樊籬,去發夢思春 (〈驚夢〉),去「幽媾」,〈玩真〉一折,柳夢梅對著杜麗娘的畫像再三歌唱把玩,令人聯想到「宅男」對「周秀娜攬枕」的可能把玩,大抵情慾結構頗相近。「西廂誨淫」,是封建時代的定議(寶玉是反對的),今天卻是殿堂文學。弔詭之處,是封建時代的審查官明察秋毫,一眼看到其中幾近色情的情色喻像,第四本第一折張生和鶯鶯魚水歡,張生一折演和唱到底,「我將這鈕扣兒鬆,縷帶兒解」,「檀口搵香鰓」,鶯鶯則「將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雲雨情歡之後,張生還問﹕「何時重解香羅帶?」我們是不是要用高檔文化為理由去容納情色,以「低俗」為理由去同時指摘排斥流行文化過於情色呢?
性挑逗廣告 獨禁周秀娜
「口靚模」又是否「等而下之」?這卻未必。「口靚模」當然呈示了情色商品化、符號化的消費資本主義社會狀態;但,日常生活上的類近例子不勝枚舉。MAGNUM電視廣告的重現母題——大特寫女性紅唇咬啜朱古力雪糕條的頂端——其強烈的性隱喻十分赤裸。而其表現的情慾挑逗,比起周秀娜那被禁播的(我姑且戲題為)「沙灘上的愛神」廣告,至少是同一班的。當然,MAGNUM並無女比基尼女郎,但其他廣告例子可多了,例如「易速纖X」有一廣告,名模琦琦 的比基尼身體以中產美麗形像呈現,廣告整體調子健康、歡欣和家庭面向(有兩名小孩出現),對男和女(因不同原因)都渴望想要的女性身體,其表達手法和策略很成功而安全地迎合了主流的道德界線。但「女體商品」這一層面的性質跟「口靚模」的則如一。又有些廣告,意識形態更強化父權,例如果汁先生有一款廣告,描述果汁先生在游泳池裏半潛水,用潛望鏡偷窺泳池邊一年青比基尼女郎,刻劃了一被動的、缺乏主體性的可慾的客體,被男性的凝視所消費。什麼小姐選美,類同。在這裏的三點情色呈現——情慾挑逗、女體商品和被男性的凝視消費——同時見諸周秀娜的「沙灘上的愛神」,這也許是它/她的致命原因。
不過,這廣告的敘述結構(雖然襲用自一個常見的模式),卻在物化和情色化周秀娜的比基尼身體的同時,弔詭地建構了廣告裏角色的女性主體,「周秀娜」主動的逗弄了兩年青男孩的情色慾求,但又挫敗了他們男性凝視的終極目標,一個可以是用來滿足男性自慰幻想的敘述結構,在這裏被瓦解了,致令其男性性幻想未竟全功。費斯克所論,在流行文化運作中主流和弱勢之間權力和意識形態的爭奪中,踰越規矩而獲取的抗衡的愉悅,就可能在這廣告裏體現出來。於支配權威和弱勢顛覆交涉較勁的混沌處境中,這或者是一個可能與不可能的閱讀,但周秀娜另一個(姑且命為)「我要高飛」的詩琳廣告,就不可能不是正能量了吧?廣告中一年青女子仰望周秀娜在摩天大廈外牆的巨型比基尼海報,立心向香港名模的目標進發,夢想正當,自由奮進。
凡此種種,且讓我們試試看,有沒有可能在「口靚模」現像裏、在消費普及文化中為自己詮釋並創製一點點意義,去抗衡主流建制的宰制、去反思「口靚模」有什麼丁點的「意義」罷。
文 李小良

2009年10月8日 星期四

寬容善待網絡言論自由 激發人民推動國家發展

港聞A02
明報
2009-10-09
社評

包括作家、學者和律師在內的內地知識界15人,昨日聯署在互聯網發表《網絡人權宣言》(下稱《宣言》),呼籲當局尊重公民的網絡言論自由。《宣言》所表述的理念,並無新意,離不開一般要求言論自由的窠臼,但是在內地當局對網絡控制嚴密之下,他們提出這個《宣言》,仍要頗大勇氣。我們希望當局首先不要打壓《宣言》的發起人,而是寬容善待網絡言論自由,使之成為推動國家社會建設和發展的積極力量。
互聯網是推進文明的工具
思想閉塞將在競爭中吃虧
《宣言》認為現在是網絡公民傳播時代,網絡公民合法地發表言論、報道真相,是行使公民權利,不應受到超出法律範圍以外的審查和干擾,發表意見應有免於恐懼的自由和權利。當局應尊重採訪發表權及編輯權,而網民亦應擁有匿名表達權、網絡資訊搜索權等。《宣言》所提到的理念和具體訴求,在中國大陸以外的許多國家和地區已是理所當然的事,只是在內地,當局在網絡審查的範圍、力度和標準,有別於大多數國家和地區,互聯網成為控制言論自由的工具。
全球互聯網有40年的歷史,中國互聯網則是15年前才開始發展,其啟動較晚,但是發展迅猛。據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的發布顯示,到今年6月底,中國網民規模達到3.38億,已經超過美國的人口總數,網民數量居全球第一,然而中國互聯網普及率只有25.5%,遠遠落後於美國80%的比例,中國互聯網還有巨大的發展空間。有人預測3年後中國網民將達到6億,這一數字將是美國、英國等6個發達國家網民數量的總和。
互聯網把全球人口緊密地聯結起來,人類的每一個行為已經離不開它,《宣言》說互聯網給人類社會帶來的革命性變化和進步,「無異於遠古時代的鐵與火、與輪對文明進程的影響」。這個論斷,符合互聯網所擔負的角色和起到的作用。正如其他推進文明的發明一樣,個人、族群以至國家,誰能夠更善於利用推進文明的工具,就可以在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互聯網就是這類性質的工具。
全球人類正在使用互聯網,一方面是交流接觸,另一方面也在透過互聯網競賽,判出優勝劣敗。這樣的競爭形態,開放的寬緊程度縱非決定性因素,肯定也是重要因素。一個閉塞社會的人民,在互聯網世界中遇到開放自由的對手,就會很吃虧。
互聯網帶來資訊爆炸,好的或壞的資訊宛如泥沙俱下,一些國家地區對於互聯網上例如色情資訊等,都有一定程度的審查限制。內地執法部門多年前已構築所謂「金盾工程」,或俗稱「防火長城」的網絡審查系統,但是內地網路審查目的和標準,並非單純為了保護兒童與維護社會安全,而是一部分為了封鎖新聞言論,並侵犯了言論自由和基本人權。
內地異見人士被拘捕、監禁,當局以他們在互聯網發表的言論、文章,為「罪證」,胡佳、劉曉波、譚作人等等盡皆如是。因此,內地網絡警察確有藉監察互聯網,把刑事案件犯罪分子繩之於法,收效也顯著;但是,網絡警察藉互聯網監控異見人士,把互聯網視為政治控制的平台,進而逼害異見人士,也是不爭的事實。
互聯網被利用作為政治監控,不僅侵害了公民透過網絡行使言論自由的基本人權,而網絡警察對互聯網虎視眈眈,也必然窒礙了公民在網絡世界自由奔放地表達。目前內地諸多禁忌,動輒得咎的互聯網氛圍,無助於擴闊公民的視野和提升素質,而互聯網世界亟需的創意,也在囿於框框之下難以激發出來。這種情局限了人民發展,戕害整體國民競爭力,最終是國家要付出落後於人的沉重代價。
「第二次改革開放」
讓人民的思想徹底解放
31年前,內地實行改革開放,解開對人民的束縛,聰明勤奮的中國人民在正確政策底下,創造了一個經濟奇蹟。互聯網是一個需要思想自由奔放的舞台,只要內地當局向當年鄧小平的改革開放取經,在互聯網世界實施改革開放,以中國人民的聰明智慧,在恰當的政策底下,3年之後達到6億中國網民所迸發出來的創造力,肯定是推動國家發展的一股強大力量。
容讓網絡言論自由,不僅可以洗脫侵害人權和自由的污名,還可以進一步解放人民的思想束縛,提升國家的競爭力,使國家建設得更強大。因此,寬容善待網絡言論自由,可視為「第二次改革開放」。若當今的中國領導人有智慧和魄力,讓人民利用互聯網充分發揮聰明才智,則中國的發展不但難以估量,更會是一個使全球尊重和欽羨的國家。

2009年10月7日 星期三

手機愛國主義

世紀D06
明報
于婷2009-10-07
世紀人文動線

十一當天,電視整日播放北京的閱兵儀式、巡遊慶典、歌星(扮)民族演唱……香港代表,當然有「大哥」影星成龍與內地「紅旗歌手」劉媛媛合唱《國家》,既有聲又有畫地以手語壓軸演繹: 「一心裝滿國,一手撐起家,家是最小國,國是千萬家……」不認識這首新愛國歌?這是由得過柏林電影節最佳電影配樂銀熊獎的香港音樂人金培達,配以他在去年京奧時合作的詞人王久平,曲詞相配而成,早在今年3 月已經流傳,內地可謂人人熟悉。不過也許官方仍然覺得人民未夠認識這首新愛國歌?內地手機通訊供應商在國慶日的前夕,已經自動自覺為用戶,將來電接駁鈴聲轉為《國家》,《紐約時報》稱之為「手機上的愛國主義特色」。
由國家擁有的「中國移動」表示, 「這是給予顧客的禮物」,也適合互相祝福送贈之用。據《北京晨報》估計,單在北京地區已有600 萬用戶使用這個接駁鈴聲。有的是因利乘便,由電訊商自動調整為預設鈴聲,亦有客戶主動上網下載。畢竟這是免費的,而且從國慶日至本月31 日,都是中國移動預設項目。免費使用期還達半年!也許內地同胞晚上睡覺也都會吟唱新歌了。
假如聽厭了怎辦? 「中國移動」指用戶仍然可以免費在網站上選擇其他歌作接駁鈴聲。還有什麼選擇?包括「經典老歌」新翻唱、奧運童星楊沛宜的《歌唱祖國》便是下載榜首,此外還有《紅旗飄飄》、《春天的故事》等等, 實在是首首火紅愛國心。
不但有歌,而且有影像。中國政府亦已應用手機上的多媒體科技,推出名為「輝煌60 年」手機視頻專輯,與中央電視台、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人民網等等合作,推出「大閱兵」直播、「我播中國」等等專題節目,還涵蓋多個領域,包括大熱的戲劇《建國大業》、文藝節目《動畫印記》、教共和國有驕傲成就的《體壇人物志》、《經濟大飛躍》,連《娛樂圈60 年》亦有此單元。
北京科技大學經濟學教授許星斗對此舉就很反感, 「現在這樣勞師動眾地灌輸意識形態,讓我覺得政府好像以為國人都是不愛國的,甚至是有精神上出毛病的,所以才要強迫人們接受愛國教育。」

Nobel prize goes to HK scientist

interesting report, pay attention to how Kao is depicted as a HKer.


EDTEDT1,EDT2
南華早報
Alex Lo and Phyllis Tsang2009-10-07
headline


Fibre optics expert wins physics award
When Charles Kao Kuen first proposed his revolutionary idea about fibre-optic communications more than four decades ago, he was laughed at and ignored. Today, the technology underpins the information superhighway and makes the internet possible. For his pivotal contribution, he became the first Hong Kong scientist to be awarded the Nobel Prize in physics yesterday.
The retired head of the Chinese University shares the prize with two Americans, Willard Boyle and George Smith, for their pioneering work on semiconductors and digital imaging. Kao, 75, will receive half the prize money, about US$500,000, while his US counterparts will split the rest.
"[Kao's] groundbreaking achievements concerning the transmission of light in fibres for optical communication, has shaped the foundations of today's networked societies," the Nobel jury said in a statement.
"If we were to unravel all of the glass fibres that wind around the globe, we would get a single thread over one billion kilometres long - which is enough to encircle the globe more than 25,000 times - and is increasing by thousands of kilometres every hour.
"[Kao's discovery means] text, music, images and video can be transferred around the globe in a split second."
Kao and his family are out of the city. In a statement released by Chinese University last night, Kao said: "I am absolutely speechless and never expected such an honour. The Nobel has never been given out for applied sciences before. This is very, very unexpected. Fibre optics has changed the world of information so much in these last forty years. It certainly is due to the fibre-optical networks that the news has travelled so fast."
Meanwhile, hopes are high that dissident mainland poet and perennial Nobel contender Bei Dao will finally win the literature prize this year, to be announced tomorrow. And activist Hu Jia, now serving 3?years in prison in Beijing for subversion, has been nominated for this year's peace prize, which will be announced on Friday.
Celebrated for decades as "the father of fibre optics", Kao has been a longtime proponent of making Hong Kong a knowledge-based economy and education reforms to secure the city's economic future and competitiveness.
Tributes flowed last night to congratulate Kao on being awarded science's most prestigious prize.
Chief Executive Donald Tsang Yam-kuen said: "The Hong Kong people and I extend our heartfelt congratulations to Professor Kao on receiving the honour. An outstanding scientist aside, Professor Kao is a true gentleman and a committed educator. We are immensely proud to have such an eminent figure in Hong Kong."
Chinese University vice-chancellor, Professor Lawrence Lau Juen-yee, said: "This is an honour to Chinese University, Hong Kong and all Chinese."
Hong K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resident, Professor Tony Chan Fan-cheong, said the award was well-deserved. "This is fantastic. He is a truly Hong Kong home-grown scientific giant."
Kao graduated from St Joseph's College in Mid-levels in 1952. He went to London to study electrical engineering and received a doctorate in the field in 1965. As a young researcher in 1960s London, Kao competed with some of the most talented engineers of the time on how to transmit large amounts of information over long distances without losing too much data. Systems using microwaves, lasers and other mediums were proposed. In 1966, Kao and research partner George Hockham presented a landmark paper proposing the use of optical fibres to transmit data through light pulses while maintaining high fidelity.
Their idea was elegant, ground-breaking and cost-effective: strands of glass fibres thinner than human hair and cheaper to produce than fishing line could transmit near-limitless amounts of digitised information. It was laughed at, however, by much of the engineering community, which looked on the pair with a high degree of scepticism.
The reaction was not just entrenched arrogance directed at two upstarts. Rather, manufacturing standards at the time limited the distance over which fibre optics could carry light. Light pulses could travel only a few metres before losing signal strength and therefore the data.
Kao's central insight was that the loss of data was due to impurities in the fibres. Once these imperfections were removed, there should be no limits on how far data could be sent without losing signals. In 1970, manufacturers made their first breakthrough in making fibres so pure they could turn Kao's dream into reality. Almost overnight, the engineering community embraced the visionary proposal it had initially scorned.
The Chinese University scored a major coup in the early 1980s when it lured Kao from prestigious research posts in Britain and the US to become a full-time engineering professor at its Sha Tin campus. He headed the university as vice-chancellor from 1987 to 1996. During his tenure, he helped turn the university into a powerhouse in engineering and science, a field long dominated by the much-older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After he left academic life, Kao continued to promot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s a means to transform Hong Kong's economy. He did this through his own company that specialised in technology transfer, as well as being non-executive director of several hi-tech companies.
He also supported education reform and helped found the ISF Academy, an independent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in Pok Fu Lam that combines the best practices of international schools with an emphasis on teaching the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Since last year, however, he has given up all his official posts.
Kao's wife, Wong May-wan, confirmed early this year that the Shanghai-born scientist was suffering from Alzheimer's disease.
In a 2006 interview with the BBC, Kao recalled the excitement he felt with his breakthrough research on fibre optics despite intense scepticism from his peers. "I only hope that my opening of the 'Pandora's box' will bring much joy to the world and not the reverse," he said.

2009年10月3日 星期六

蘋論:沒有了「人民」的慶典

專欄專論A08
蘋果日報
李怡2009-10-03
社評

胡錦濤檢閱各兵種時,眾兵齊聲多次呼喊「為人民服務」。看完直播後,筆者最大的感觸是在這個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慶」盛典中,看不到「人民」。
中央電視台拍下從空中鳥瞰天安門與周圍情景的鏡頭。看到北京的高樓大廈,寬闊街道。然而,多條街道都沒有車輛,也不見行人,屋宇天台與窗前空無人跡。在外國,遇有大遊行,常見街道、屋頂、露台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北京大巡遊,「人民」到哪裏去了?
博訊網頁刊出多幅北京大遊行時街道的照片,幾乎所有街道,都只見公安、武警,又或是參加完遊行後有秩序散去的人群。北京市民都不見了,他們都不走出門去看熱鬧了。這是專權政治下人民生活的寫照。
不錯,你可以說「人民」在遊行隊伍中,一個個方陣除了有軍隊,還有工人、農民、學生。但那些都不是普通人民,他們是「人民」的代表。而且,不是由老百姓選出來的,而是中共黨遴選的代表。就像去年奧運56個中國民族出場一樣,幾乎所有穿上少數民族服裝的孩子都是漢人扮的。這次大巡遊的台灣花車,也不是台灣貢獻而是北京越俎代庖自製的。因此,方陣上的「人民」不是真正的人民。
被挑選出來的方陣的「人民」,也有笑容。既是被選中,也不能說他們的笑容是假的。但如果我們回想25年前,1984年大巡遊時,一些民眾自發地舉「小平,您好」的標語牌,他們的笑容恐怕才真正自然和發自內心,而他們才是真正的而不是被挑選的「人民」。
大陸知名博客楊恒均,前天在網上一篇文章說,他身在澳洲,同時在電腦上看CCTV大檢閱直播和電視上CNN直播,他發現,CCTV的直播比CNN的直播晚了30秒鐘。比如說,當CNN直播的儀仗隊已走到金水橋了,電腦上CCTV的儀仗隊才剛剛出來。他認為,晚半分鐘是非同小可的事。CNN的直播可以說見證歷史,而CCTV的直播其實只是看表演。當然,晚半分鐘,同樣場景,我們不會覺得有甚麼損失。但如果真有甚麼意外發生,經CCTV的編輯審查後大陸人民都無法看到。因此,晚半分鐘意味大陸人民只能看到掌權者允許他們看的東西,這半分鐘,正顯示了掌權者在沒有人民參與的國慶節日,既不相信人民,也害怕人民。這與人民不相信官員也害怕官員,是相互的。
人們對大閱兵最大的驚嘆是「整齊劃一」。這整齊劃一,尤其是女兵和女民兵們,所構成的美感,是賞心悅目的。然而,當想到整齊是由一個又一個的個人所組成,而他們本來都是和我們每一個人一樣,是自由行動的人,只不過為了取悅掌權者才經地獄式訓練而變成個人的消失,變成集體之一員,變成方陣中的一角。而這種「集體主義」,絕不同於西方福利國家的任何施政均以全民利益為考量的「集體主義」,而是為專權政治所用的集體主義,是抹煞了個人的集體主義。想到這一點,我們還會覺得那是美嗎?
在坦克駛過天安門時,筆者想到的,是六四王維林隻身擋坦克的畫面,那才是真正的英雄人民,真正的個人,真正的悲壯之美。如果王維林是我們的民族精神,筆者會以身為這民族的一員而驕傲。
在大檢閱中,這種人民不存在了,連普通人民也消失了。掌權者的統治意識,不是以民為本,而是在剝削百姓的廉價勞力、透支資源、戕害生態之下發展經濟,然後分一點殘給屁民,使他們不思造反。
曾特首觀禮後昨日回港。離京前他談到拜會中央各部門,談的都是經濟發展。其中他提到拜會公安部,談毒品輸港與非法入境問題。顯然他沒有向公安部提出香港記者在大陸被毆打的事。而這是他不久前曾說過要表達的關注。他已經與北京掌權者同調,只講經濟發展而漠視了人,尤其是人的權利。而人的權利,才是最值得珍貴的

2009年10月1日 星期四

退而不休權鬥不息 十.一大典明恰胡錦濤江澤民辛苦了

要聞A01
蘋果日報
2009-10-02
頭條

【本報訊】中共建政60周年慶典昨日在北京舉行。這場本應是中共第四代領導人胡錦濤顯示權力的活動,卻被退位多年的第三代領導人江澤民搶盡風頭,「明恰」(即欺負之意)胡錦濤。他不但在天安門城樓上與胡並列閱兵,晚上群眾聯歡時,再次與胡同台登場,並獲官方媒體突出報道。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的秘書鮑彤指,這是中共的權力的傳統。中宣部前新聞局長鍾沛璋也認為,這顯示江在中共黨內仍有重要影響力。中共權鬥未息。
按中共建政後歷次重大的慶典閱兵的傳統,中央軍委主席才是慶典閱兵的主角。但這次建政60周年閱兵,已任中央軍委主席多年的胡錦濤卻被江澤民強搶風頭。昨日上午10時,當十.一慶典正式開始,中共領導人從天安門城樓上的休息廳魚貫而出時,外界從官方中央電視台現場轉播中看到,第一位走出來的是身兼中共總書記、國家主席和中央軍委主席的胡錦濤,而緊隨其後的,居然是已退位多年的江澤民。江雖精神飽滿,但卻步履蹣跚,踏下台階時,居然要一名部下彎腰屈膝、收拳伸出右臂,做出一個封建時代常見的「扶君下樓」動作,助他邁步。
中央電視台拍攝領導人畫面時,江澤民出鏡的時間僅次於胡錦濤,且遠遠大於其他八位現任中共政治局常委。據統計,央視的現場直播中,江共出鏡22次,有6次是與胡一同出鏡;江的表情更多的是矜持,而胡更多是拘謹。全國人大委員長吳邦國不時隔胡,與江交談;而在江身旁的總理溫家寶,則罕見與江搭話。
83高齡仍為權力拼搏
昨晚天安門廣場的大聯歡,江澤民與胡錦濤再度現身天安門城樓觀看,之後又一同下樓走入人群中,與民同舞,獲央視同等大事報道。全日官方活動,江與胡如影隨形,胡走到哪裏,江就跟到哪裏。有內地網民指,胡錦濤閱兵時頻頻高呼「同志們辛苦了」,其實更辛苦的應是83歲高齡的江澤民,為了權力,如此拼搏。官方新華社昨發佈領導人的照片,除胡錦濤可享單人照,另就是兩張江澤民與胡錦濤「並列檢閱」的照片,但其他中共政要,無論是第四代還是第三代,均無緣享受此待遇。1989年因六四事件下台的鮑彤,昨接受本報記者電話訪問時指,江澤民與胡錦濤同時出現在這個本應是胡顯示權力的場合,並享受媒體突出報道,「反映了統治者要以這種方式,將權力代代相傳。」鮑彤指,大閱兵沒有反映89年六四解放軍鎮壓民運的那段歷史,顯示中共當局不敢正視這段被世人譴責的歷史。
質疑有兩個權力中心
鮑彤還指,中共想通過這次大閱兵對外宣揚一個重要理念,即所謂中國成就和中國模式,特別是中國模式,正引起不少國家的關注研究,他說:「中國是被一個有7,000萬黨員、實行獨裁和專制政黨統治的國家,如果有人眼熱中國的經濟成就,想引入中國模式,首先就要引入共產黨,實行獨裁統治,那才是精髓所在。」原中共中央宣傳部新聞局局長鍾沛璋昨也對本報表示,官方媒體對江澤民的高調報道,顯示他在中共黨內仍然具有不可忽視的重要影響力。而內地獨立學者朱建國表示,江澤民昨日的表現,令人質疑中國存在兩個權力中心,「你可以說胡錦濤這樣做是尊老,敬重前輩江澤民,但媒體對江的報道規格,顯然超出這個界限。唯一的解讀是,江澤民在中共黨內的影響力,令胡錦濤不得不敬畏,因而對他要奉若神明。」

Celebration that stopped the nation

A revealing case of media event's "function" in consolidating nationalism
see how the televised images are interpreted in the news report.

EDTEDT1,EDT3
南華早報
Cary Huang in Beijing2009-10-02
headline

Celebration that stopped the nation is Hu's crowning moment
People around the country tune in to watch China's big anniversary bash
Spectacular ceremonies mark crowning moment of president's political career
China celebrated 60 years of communist rule yesterday with a spectacular parade and extravagant pageantry to display the country's growing military and economic might and national pride.
While the nation's leaders and privileged guests attended the tightly guarded official celebration in Beijing, people around the country stopped to watch the event on television and celebrate the milestone in gatherings of friends and families.
Standing atop Tiananmen Gate - the spot from which Mao Zedong in 1949 proclaimed the birth of a "new China" - President Hu Jintao declared: "A socialist China that faces the future and the world is standing tall and firm in the East."
Yesterday's celebrations were designed to send a clear message that China has taken its place as a global power and to cement the authority and legitimacy of the Communist Party.
Presiding over the Republic's 60th birthday - an important year in Chinese culture that symbolises the beginning of a new era - was the crowning moment of Hu's political career.
The president was flanked by past and present leaders, including his predecessor Jiang, on Tiananmen Gate to view the proceedings. His portrait was raised high alongside those of Mao, Deng Xiaoping and Jiang Zemin for the first time in a National Day celebration.
Political analysts were surprised, however, that China Central Television showed almost as many close-up shots of Jiang as Hu. Some interpreted it as a sign that Jiang retains much influence despite his retirement.
Before his speech, Hu, dressed in a grey high-collared Mao suit, rode in a made-in-China Red Flag limousine, to review more than 8,000 troops.
"Greetings, comrades," Hu bellowed to the troops as his limousine drove past.
"Greetings, leader," the soldiers shouted back.
Watching the live broadcast of the ceremony, Beijing resident Guo Jiantang , 79, reflected how his life had changed in the past 60 years. The landlord-turned-communist said that despite his family's suffering in the early days of communist rule, the country would not be as good as it was today without the party.
Guo said he watched the 1984 National Day parade on a seven-inch black and white TV, and the 1999 parade on a 21-inch colour TV. This year, he watched in high-definition on a 42-inch plasma TV.
"I just can't help but feel extremely proud as a Chinese every time I watch the parades. It's not a showcase to the world, but rather a tribute to what we have been through and achieved in the past six decades," Guo said.
Hu Xingdou , a commentator with Beij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said yesterday was a crucial day for Hu. "The event has cemented Hu's status as one of the great communist leaders, alongside his three predecessors," he said.
In his speech, the president lauded China's achievements under communist rule. "The development and progress of the new China over the past 60 years fully proved that only socialism can save China, and only reform and opening up can ensure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 socialism and Marxism," he said.
Celebrations began at 10am with the firing of a 60-cannon salute and a flag-raising ceremony involving 200 soldiers.
In a display of military might, the People's Liberation Army showed off its nuclear arsenal and intercontinental missiles. These included the DF-31A, China's first mobile nuclear intercontinental ballistic missle with a range of more than 11,000km - enough to hit the United States. "The PLA is sending a message to the United States that China has a longer-range counterstrike capability now," said Andrei Chang, chief editor of the Canada-based Kanwa Defence Review.
Security was tight in central Beijing as most residents were kept well way from the parade area.
After the armaments, 60 patriotic floats showcasing China's achievements rolled by. These included floats dedicated to everything from the Beijing Olympics to the manned space programme and ethnic unity. On the square, tens of thousands of students flipped coloured cards in unison to form symbolic images and spell out political slogans.
There were floats from each of China's provinces and regions, including Hong Kong and Macau, as well as the self-ruled and democratic Taiwan.
While Hong Kong marked the day with fireworks, a flag-raising ceremony and other events, Chief Executive Donald Tsang Yam-kuen and his predecessor, Tung Chee-hwa, joined the nation's leaders on Tiananmen Gate.
In his speech, Hu said China had "scored great achievements that have attracted world attention in the past 60 years" as the nation had overcome difficulties and withstood various tests.
"At this festive and sublime moment, people of various nationalities [ethnic minorities] in the nation feel immense pride in the motherland's development and progress, and are full of confidence in the bright prospects of realising the great rejuven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Hu said.
The president did not directly mention ethnic minority issues despite the ethnic riots in Tibet in March last year and deadly clashes in Xinjiang this summer.
However, solidarity of China's 56 ethnic groups was the theme of last night's grand gala in Tiananmen Square that featured what was touted as the world's largest ever fireworks display and performances by some of the nation's top singers and 60,000 dancers in colourful ethnic minority costumes.
During the gala the nine incumbent Politburo Standing Committee members and their predecessors walked down from Tiananmen Gate to join dancers on the square.
The symbolic image of Hu holding the hands of a Tibetan girl on one side and a Uygur girl on the other was broadcast nationwide.
Zhuang Jian , senior economist with the Asian Development Bank's China mission, said it was a day for Chinese people to celebrate the nation's great progress in economic development over the past 60 years, even though most achievements were made in the past three decades.
Sixty years ago China was one of the world's poorest countries. More than 90 per cent of the people lived in rural areas, and the economy was almost entirely agricultural. Last year, the country's gross domestic product exceeded 30 trillion yuan (HK$34.1 trillion), a more than 400-fold increase from a mere 67.9 billion yuan in 1952, and China is now the third largest economy in the world.
But Zhuang said China must address a series of issues before it could sustain its growth in the long term.
Political scientist Hu said the president's speech failed to mention political reform despite extolling "the magnificent goals of building a rich and strong, democratic, civilised, and harmonious and modern socialist country".
"Accomplishing the goal of bringing about a democratic, civilised and harmonious society is still a long way off for the Communist Party," he said.